一个丢失的朋友
2002年的暑假,结束之后就升初三年级。那个暑假在一个大学学习英语,也不是完全应试的那种辅导班,课程类似于新东方的新概念。大学当然是在省会城市的市区,我是那个省会城市所辖郊县的人。在那之前,并没有长时间的呆在省会城市,最多就是来逛逛游乐场、动物园之类的,在那座省会城市,游乐场和动物园应该是85后小时候的必备娱乐项目了吧。因为要在那所大学上课,那个暑假,我住在那所大学校内的宾馆里面,还有我们那个县一起来学习的两个姐姐。13、14岁的年龄,看那两个已经读高中的姐姐,真觉得她们很美丽,穿很时尚的衣服,和不知道是谁的男生煲电话粥。而我那会比较属于电影里的眼镜妹,只是少了眼镜,并不怯场。英语培训第一堂课是自我介绍,年纪轻挺好的,心思明快,我主动第一个到讲台自我介绍。直到本科的前两年,我这种主动上台表达交流的性格都保存得比较完好,这,可能跟基因有关。嗯,现在只记得,那天的自我介绍里面,我提到我的家乡,我长大的那个省会城市所辖的郊县,“the air is fresh”。
那次培训班里面,有一个叫王佳的女生,我忘了我们是怎么变得熟悉,好像有一次班里放yesterday once more,我们都觉得这首歌好听。我还记得她跟我说“我对你印象很深啊,你第一个上台做自我介绍,你的背很直”。那时候的我,在一个小县城生活了十几年,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个“the air is fresh”的小县城,王佳在我的范畴里多少也属于那两个和我住一起的姐姐的范畴,见过世面,还算漂亮。那个年龄的女生,聊天的话题到最后总会回到喜欢,或者暗恋的男生身上。忘了和王佳是怎么描述我当时喜欢的男生的,那个男生,暂且叫他北田吧,现在想来,不过是青春期为了喜欢而喜欢的一个符号,我并不真正了解他,赋予了他过多的青春期的情绪。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心理状况,整个初中的前两年,我都对外宣称我喜欢北田,同学,朋友,包括日记本。表达喜欢北田,被当成是一项重要的任务。那时候年纪小,心理学知识没有怎么储备,现在回想,是忽略了自身真正喜欢另一个人的情绪。那个人是初中的同班同学,邻桌。十几岁的少年脸上饱满的胶原蛋白,眼镜明亮,很久之后搬家翻到那时候的本子上写着“XX的样子很可爱”。
英语培训每天只上半天课,那个暑假之后我就升初三了,所以在每天上完英语培训班之后,我会在大学里找地方看书练题,准备中考。从我们住的宾馆,经过一座学生食堂,再穿过一个球场,我找到了大学里的图书馆。通常,我上完上午的课,中午在食堂打一份小炒菜装在纸饭盒里面打包带到图书馆里面,吃晚饭就开始看初中的课程参考书。那个图书馆看门的师傅,可能因为是暑假,对我这个校外没卡没证人员带饭进去吃掉、然后开始学习的人的行为并没有禁止。
那个时候,没有微博,没有微信,十几岁的初中女生没有手机,喜欢写信,纸质的,装在信封里贴上邮票,寄出去。英语培训班结束之后,王佳和我回到了各自的中学。我们开始书信交流。她把她暗恋的男生的照片寄给我看,我在信里面继续写关于那个符号化的北田同学的故事。那时是有qq的,我们之间的书信往来,可不可以解释为文艺心理作祟。
之后,我初中毕业,去了省会城市的一所中学读高中,王佳也毕业了。高考之后,我成了那个曾经上过英语培训班的大学的学生。有时会经过和那两个姐姐一起住过的宾馆,那两个姐姐已经没有联系了。对大学熟了之后,发现那个暑假我每天经过的球场和图书馆,并不是那个大学唯一的图书馆和球场,那个大学很大。
信封上的地址变了,王佳和我好像都没有留对方电话和qq号,信封上的地址又换了,就真的没有联系上了。曾经试图在人人网搜好友,同名同姓太多,作罢。
那位“样子很可爱”的同学,也再也不联系了,找不到联系的理由,不知道那些胶原蛋白和bling-bling的眼睛是否在时间这把刀之下幸免于难。
http://news.ikanchai.com/2023/0718/551738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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